时间一点一点过去,审判厅内低低的私语声萦绕起来,清冷的眸子扫视着厅内的某个角落,薄唇不屑的扬起好看的弧度。果然是有钱好办事!法律是穷人的法律。
审判长洪亮的声音传来,厅内立即静默。“现在本席宣判,被告人许伊人谋杀罪名不成立。但其行为已对原告造成精神伤害,故本席裁定,被告劳动教养四个月,并赔偿原告人精神损失费二十万元。”听众席上传来窃窃的议论声。女律师清亮的眼神闪过一抹嗜杀的光,只短短几秒就消失不见了。
此时,被告席上的许伊人已经崩溃,泪眼婆娑的她,疯狂的抓住两侧的栏杆,嘶哑的喊着,她是受害者。而听众席上,被告的家属已经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,喊声充斥了整个审判厅。
“肃静!肃静!”审判长的声音止住一切躁动。有人愤怒,有人欢喜。原告席上的那个男人得意的嘴脸分外刺眼。他那副表情好像在说,有钱能使鬼推磨。法律?算得了什么!黑制服袖口里的素手紧紧的握了起来,用力,再用力,几乎要让那光滑的皮肤崩裂。好,很好!这里只是个逗点,结局要出人意料才会精彩。
“退庭!”席上的裁判员纷纷撤离。女被告也在警务人员的押解下离开法庭。听众大多散去,留下阵阵惋惜。厅内只剩黑色的孤影,冷漠的站着。像一座雕像。
她叫楚翘,二十六岁,今日的律政新星。自从业以来从没输过官司。今天虽然胜利,却输给了铜臭。黑色的越野车带着负气的嚎叫,箭矢一样的冲出停车场。车上的楚翘紧握着方向盘,冷冷的黑瞳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路边的男人。是那个原告马彪。此刻他正嚣张的靠在那辆车门半敞开的兰博基尼旁,得意洋洋的看着她。
下一瞬,冷冽的表情褪去,楚翘停车走下来,露出公式化的笑容。礼貌的点头。原本想再次启动引擎的动作被那个男人打断。
“律师小姐,你很不错!”说着马彪已经走到了她的旁边。目光淫逸的盯着她。这样大刺刺的被一个猥亵的色猪看着还是头一回,楚翘感觉到自己的胃酸一下子飙升,如果张嘴马上就可以吐对面那个被精虫冲了脑的男人一身污秽。
技巧的转移身体,挪到他的另一侧。脸上仍是永恒的公式笑,“马先生,多谢你的谬赞。或许法律被践踏在脚下的滋味很爽快,那么恭喜你,可以做到这样。或许这只是个开始呢,谁知道呢。”冰凉的话不紧不慢的从檀口溜出来。虽然她脸上的表情仍是和风细雨的,可是对面的马彪还是没由来的轻颤,脊背呼呼的冒着凉气。这女人的话像一道地狱来的警告,慑人心魄。带着宝石戒指的手一点点渗出冷汗。抬头看看,艳阳高照,绿柳成荫,大街上的人都穿着夏装,可是他怎么就没感觉到热呼?
他怕她!从他的举动中楚翘收到了这样的信息,心里的郁闷和不快一扫而光。但是,马上又抹掉了这种想法。她想起自己的当事人许伊人,那个无辜被他毁了纯洁的女子。如今却被劳动教养,还要背负着巨款赔偿。要不是他做了必要的“功课”,事情不会一百八十度的转弯。如今受害者变成了害人的那个。看来文明时代的丑陋更让人作呕。
看着这个男人闪躲的眼神,楚翘笑了。伸手抚平他刚刚抓皱了的衣角,一下两下三下,直到那料子上没了痕迹,才抬起眼,媚眼如丝的看着马彪。“有些人做过什么,天知地知己知,报应什么时候找上门,很难说,呵呵呵,呵呵呵,呵呵呵······”笑着抽手,打开车门,坐进去,缓缓发动引擎,在经过马彪的身旁时,楚翘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。只那一眼,那个男人的表情别提有多扭曲。
猫抓老鼠的游戏才刚刚开始。猎物慢慢感觉到死亡气息前的那种恐慌是猎人兴奋的强心剂。楚翘正在享受着这剂灵药。黑色越野在路面上画出美丽的弧线,扬长而去。
寂静的墓园里,一座墓前,楚翘捧着百合在那里。地上的祭品已经被风蚕食过,碎屑被刮的满地都是。楚翘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。好一会儿,百合被轻轻放在碑上。
“爸爸,今天我又胜诉了,可还是败给了现实。明晚我又去做该做的事了。如果您知道,或许不会赞同我的想法。可是,这是我的选择,请支持我坚持下去。明年的这个时候我再来看您。”深深的鞠了一躬,楚翘把墨镜戴上,抬步离开。身后,那束百合花被风刮乱,飘起片片花瓣,好像父亲的叮嘱,万事小心。
她想起那年,父亲去世的时候,那时候她只是个高中生。父亲做生意催缴欠款被人打伤,最后闹上法庭。由于对方动用了各方的势力,父亲不但没追回自己公司的款项,还赔偿了欠债人的一切诉讼费用。那一年她看到父亲迅速的苍老,又在抑郁中辞世。母亲在经历了丧夫之痛后关闭了父亲的公司,为她买了基金,供她日常所需。打理好一切事情后做了出家人。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她和保姆张阿姨。那一年是母亲的痛,那一年也是她的痛。
大学专攻法律也是在那一年立下的志愿。她倒要看看多少该受到惩罚的人可以逍遥法外。她要通过自己造出一片晴天。可恰恰相反,现实就是现实。既然黑与白之间有灰色,她不介意做那只惩恶扬善的手。
欢快的乐曲响起,楚翘接通电话,那头传来莉莉娅的声音。“嗨,珍妮,今天有个大买家,出三百万,要我们干一票大的。”楚翘闭上美眸听着。莉莉娅是什么样子的她从没见过,她们一向只是电话联络。她已经够忙了,也没功夫去关注一个自称叫莉莉娅的女人。
“哈喽?哈喽?珍妮?你在听吗?买家来头很大的。这次我们要是成功了在业界就可以支撑半壁江山了。”还是喋喋不休,楚翘很受不了的把电话移开。但在那之前,她还是听到了两个字,马彪。楚翘一下子来了精神。“你要怎么做?”
“呵呵,珍妮,我就说你一定会同意做。很简单,我们还是照老规矩来。你看怎么样?”
“很好。我先挂了,任务中见。”利落的收起电话。楚翘调转车头,朝家的方向驶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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